第二百八十五章 如果你真爱我,就应该去抢

  宋棠踱步道:“你觉得你是在包容我,接纳我,不嫌弃我的过去。但这是你没得到我之前的想法。
  人总是贪心不足,新鲜感过去了之后,就开始计较得失。你会觉得自己很吃亏,会心生不满,渐渐的生活蹉跎就会口无遮拦,说不定气急了你还会旧事重提,说我都不嫌弃你的过去,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吵?”
  陈凛生反驳道:“这都是你的臆想,我不是这种人!”
  “不,你是。”宋棠道:“如果你不是权定之后才做出的结果,你不会等周肆洐厌弃我了才接盘,你真爱我的话你应该直接跟周肆洐抢,哪怕你抢不过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陈凛生直接被宋棠的言论惊住了。
  他从来没想过这层。
  宋棠道:“爱是冲动,不是你算计取舍后的结果。”
  陈凛生哑口无言。
  他脸色又青又白,像被宋棠挑开了遮羞布。
  半晌,他终于释怀的自嘲道:“棠棠,我有时候觉得你成熟的不像你这个年龄的人。”
  陈凛生自诩稳重,却还没宋棠看人看的透。
  见陈凛生明白了,宋棠才笑道:“我知道凛生哥你的出发点是好的,我挑明了说只是为了防止有不必要的事情发生。你对我的不是爱,可能只是……”
  “仰慕。”陈凛生笑道:“用流行的话来讲,也可以说我爱上的是我自己想象出的滤镜。”
  见他还有心情调侃自己,宋棠就知道陈凛生想开了。
  不再执着于追求她。
  宋棠也笑了,重开话题道:“娇娇怎么样,封律去闹了吗?”
  陈凛生道:“别提那孙子,这几天都没见人影。
  不过我们也不想计较,娇娇想要这个孩子,那就让她生下来,我们一家人还能养不了她们母子了?”
  这倒是。
  世风日下,人心偏见。
  连陈凛生都不能免俗,他都轻视感情不洁的人,那陈娇娇往后何尝不会被旁人这样看待呢?
  陈娇娇也是明白这个道理,知道和吴非的婚姻会成为她的人生污点。
  所以她才想封心锁爱,生个孩子做自己的精神支柱。
  说完了陈娇娇,陈凛生又把话题绕回来:“那你呢,和周嘉澍……”
  他们实在想不通宋棠这么做的原因。
  陈家人一致认为,宋棠是中了周嘉澍的圈套,被逼婚了。
  陈太太得知消息后,气的差点把周嘉澍的烂事儿全翻出来,公布到网上让网友看看他是个什么货色!
  不过最终被陈凛生阻止了,他认为需要先跟宋棠沟通。
  宋棠道:“我是自愿的,不过出现了一点偏差,你们不用担心,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会主动开口。”
  陈凛生狠狠蹙了下眉头,他沉声道:“不管你抱有什么目的,你这是以身饲虎!你是不是从来没考虑过以后?”
  以后?
  无论如今名声多难听,等宋棠做完她该做的事情后,会离开上京。
  换了身份重新开始。
  那么今日种种还重要吗?
  宋棠笑道:“我以后大概率是个不恋爱脑的老太太。”
  陈凛生笑了笑:“清醒是挺清醒,但总觉得你会很孤独。”
  宋棠挑眉。
  她不觉得,她现在的生活很充实,很冒险。
  她想不通人会为了爱不爱这种虚无缥缈的问题把自己搞得头大。
  陈凛生不自在的挪动了两步。
  今天谈话后,陈凛生觉得宋棠又变成了那个处在云端,是他触碰不到的人。
  不是一个层次的人,当然也没共同的话题再继续。
  宋棠看了眼时间道:“时间不早了,周家应该不接待外客了。”
  陈凛生释怀点头: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  陈凛生踩着竹叶离去。
  宋棠松了口气,刚准备走,就听到竹林里响起打火机的声音。
  循声看去,竹林里亮起一点星火。
  宋棠顿时皱眉:“周肆洐,你偷听。”
  周肆洐弹了下烟灰,从竹林暗处走出:“这是周家。”
  他的地盘。
  行,他有理。
  “你可真能招蜂引蝶。”周肆洐讥笑道:“第几个了?”
  宋棠不以为然道:“这说明你审美正常。”
  是因为她优秀所以才抢手。
  周肆洐嗤笑:“下次不用那么多废话,直接告诉他,我周肆洐的女人,没人能接盘。”
  “!”宋棠皱眉,片刻忍下。
  跟他争这个没意义。
  两人从竹林出来。
  夜已深,除了灵堂还有来往的零星佣人外,周家很静。
  死人的面子是做给活人看的。
  快到凌晨了,也有人偷摸打个盹。
  徐婉黎站在灵前,打了个瞌睡,差点没摔了。
  她之前为了延缓青春,冒险怀了个孩子。
  结果激怒周嘉澍,这一胎没保住。
  医生说她往后没有生育能力了。
  纵使徐婉黎怨恨周嘉澍心狠,如今也不得不依附他。
  女人过得好不好,无非就靠两个男人,一个是丈夫,一个是儿子。
  徐婉黎不能怨周嘉澍,便将恨意都推到宋棠身上。
  若不是她告发她怀孕,她原本能平安生下孩子。
  徐婉黎怨气突起,将自己的心腹招过来:“宋棠那个贱人回来了吗?”
  “她刚回了欢喜苑,去看少爷了。”
  “她还敢回来!”徐婉黎新仇旧恨上头,手扶着额头泫然一晕。
  周家小辈忙扶住道:“伯母,你没事吧?”
  徐婉黎虚弱的站不住道:“头好晕……”
  “伯母你一定是伤心过度了,这样你先回去休息,这里我们守着。”
  “真是对不住……”徐婉黎说着,身子却已经攀着心腹的手,往外走了。
  走到欢喜苑,徐婉黎立马精神了,冷声道:“给我拿把剪子。”
  心腹拿来剪子,徐婉黎反手将剪子藏在袖口,然后大步走到周嘉澍房间。
  周嘉澍被周肆洐伤的不轻,躺在床上硬不起来。
  宋棠坐在他床前,周嘉澍肿着半张脸,实在没气质。
  他冷着脸道:“你今日做了娼妇,气死爷爷,若不是你爸求我,我今天就该把责任都推给你,让你在上京待不下去。”
  世道就是这样。
  明明是一张床上捉的奸,丢人的永远是女人。
  他们会第一时间用猥琐侵犯的目光去盯着女人看。
  然后将过错推给女人,说女人搔,放荡,不分场合的勾引男人。
  而男人呢,则完美隐身。
  说不定还会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,添油加醋的编排女人对他欲罢不能。
  若不是宋廷骁出手,宋棠根本着不了道。
  也正因为父亲,娼妇成了宋棠的代名词。
  宋棠掐紧手心,一想到父亲这么做,她就堵的心头生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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